因期望賦予每個階段每件作品皆有不同面貌,而衍伸出兩種主要的態度:
一、寧繁勿簡
因建立複雜的工序而產生嚴謹的創作態度,是透過對西方電影拍攝過程的理解而獲取的認知,例如他們的配樂,竟可區分成七種音場層次,且先各自單獨作業,最後才統合成我們所聽到的聲音,也因此筆者認為創作須盡其可能的複雜化。之前曾經歷練過這樣的階段,作畫前便將紙張不斷的處理,至少是前三後二的塗抹洗筆水,而下筆後,多數是前面畫完,紙背再加,貼在牆上再端詳三天,或是收起一個月後再看,如果差強人意再送去小托,裱好後再加筆點墨,補好後再裱在木板上,取回後又再次打量,看夠不夠佳,看完不完整,最後才轉而後續的裝裱過程[1]。且將來若由繁入簡,也能先替自已打下深厚的創作根基。
二、廢畫三千
此為李可染先生的名言,內含實驗研究的態度及堅持到底的精神。進行「千岩萬語」系列時,不曾停止思考如何讓作品更好的契機,從購料[2]、打稿、用筆、上墨、理紙[3]、造型和塗色等,甚至連作畫姿勢[4]、燈光、步驟及裝裱等,幾乎每個環節都曾列入考慮的對象。例如為了盡可能瞭解所用紙材的特性及如何保留紙色,前後至少用七種方式處理。其實在從事此系列之前,已經畫毀半百的金潛畫仙版,但越用則越發現單一材質的屬性要瞭解到十分徹底,簡單的建立在數十張之上,依然是緣木求魚的想法[5]。同樣的單一題材的表現要到位,絕非是短短數載就能成就,也難怪齊白石畫蝦要用十年光陰才將其畫的鮮活生動,創作之難由此可見。
任何的畫法都有其侷限性,並藉由反省來檢視作畫流程中所衍生的問題,並尋求解決之法與突破之道。選擇藉由不斷修改而放慢速度,不足之處亦持續練習,並要求每個程序盡可能的到位,檢視再檢視,花更多的時間思考與經營,也就是邊畫邊想邊推敲。甚至減少動筆填彩的時間,待至心情平靜,思慮清晰時才下筆,以確實掌控作品的品質[6]。
[1] 此方法是在2008年左右發展出來的,亦是目前創作生涯中最刻苦銘心的時期。
[2] 購買各式各樣能用於創作的材料,並勇於嘗試,幾乎已經變成習慣。
[3] 再次處理購買的紙張,是為了讓其紙性更符合個人作畫所需及要求。
[4] 從紙置於桌、紙貼於壁、紙鋪於地到紙繃於板,這四種作畫姿勢皆曾觸及過。
[5] 創作經驗不等於材料知識。在未執行「中性紙材開發與成效研究」實驗前,已有使用中性礬、洗米水與藤黃等等的經驗,且曾將其塗抹於宣紙及蟬翼宣中,其後才明白要熟悉一種材料的難度是無法想像的。例如透過中性礬的實驗後才知道,其具「反黑效果」;施行洗米水,才知其具有「潘水三熟」的特性;進行明礬水,才知水的作用之重要性。或許恐是因為創作經驗往往僅是侷限一方的用法,難以全面的緣故。
[6] 反之在某些部份上,因強調效率而將紙張先貼於木板上,並豎起來下筆,這是因為肉眼與紙張的任何位置都距離相近,無論在構圖、透視還是墨色深淺上都較易掌控到展出時的效果。此外紙張塗濕後亦會使用冷氣機的除濕功能,來縮短紙張乾掉的時間。若是整張需要罩染時,也會選擇睡前處理,好讓墨水有完整時間滲染進入紙張纖維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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