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修改改有何不可的水墨畫?敢與眾不同是必須有相當大的勇氣,才能堅持下去。
東方哲學中的太極說,可象徵極端對立的兩者,在其調和的過程將產生無窮無盡的變化與永無定論的結果。正因萬物立命起於「陰陽」相生,故衍伸出「虛實」、「黑白」、「圓缺」、「雅俗」和「有無」等對立卻相合的哲理。亦如世間山海的色彩如此的豐富,水墨畫卻獨尊黑與白,白是虛構的,黑才是搭起畫面主調的元素,亦遠遠超越物質再現的假象,直逼精神性的追求。
跳開既定的材料框架,還要讓作品仍保有水墨藝術的面貌,是自我長期奮鬥的目標。掌握「寫」的概念是筆者認為相當重要方法,而寫的具體表徵,並非單純的下筆畫線而已,畫線與寫線的差異,在於排除描繪對象所需之外的線條後,如何增減的想法才能接近於寫的意義。例如常玉所畫的瓶花,簡單幾筆卻充滿視覺的張力。因為寫能迫使畫家思考,使想法獲得梳理,進而達到至善的境界。
修修改改是傳統水墨畫中比較不常見的做法,但詩人們和書畫家是透過一輩子千錘百鍊的練習與調整,才能獲取驚世讚賞的佳作,而寫作過程的反覆推敲,逐字逐句的修訂,一種字帖寫個百通也才僅是書家的書課之一,所以修改是一種堅持的表現。創作也是一種療癒,對自己解剖,再慢慢縫補,每個過程就像在重新檢視生命的歷程,找尋隱藏的價值,獲得啟發,讓懦弱的自我,得到勇敢的肯定。
選擇繁多的線條和反反覆覆的修改來呈現,是自我強化的重點,多畫或多改就勢必耗費相當的時間來處理,而讓個人提起畫筆的行為接近於一種反物質性的延展,也是對寫之切實體現。
書是寫,寫是「格物致知」,亦是另種抽離簡化的概念,憑藉主觀認定將百色篩選至簡單幾色,避免因接近物象之色而用之,強化單一色彩可用的深度,畢竟墨何止只是黑,因水的多寡而能產生濃淡乾溼無窮的變化,彩何需多,僅需厚而雅足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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